工作室的燈突然滅了，屋子裏一片漆黑。

肖淩和步得閑動作一凝，驚疑出聲——

“停電了？”

“不可能啊，這裏有備用超級電容的……”

“不對，不是停電！”

“沒錯，不是停電！”兩個人幾乎異口同聲說道。

首先，雖然燈滅了，邊上無塵室裏，磁頭“哢哢”讀取硬盤的聲音還在。既然那臺機器繼續運轉，顯然就沒有停電。

其次，雖然屋子裏一片漆黑了，步得閑的敏銳屬性什麽檔次不知道，肖淩自己的敏銳屬性，卻足以在這樣的環境中看到一些東西的。但是現在，什麽都看不到。

再次，肖淩記得很清楚，這間屋子裏是裝了應急燈的。別的燈停電會滅掉，應急燈不會啊。

肖淩在心中思忖，並且將本能的將推理寫入無字天書的同時，步得閑也念念有詞的說出了自己的推理，和肖淩差不太多的推理。“真言之力，給我們照亮視野！”

正好三句，湊出了一次的。

肖淩和步得閑眼前同時一亮……但也就是一亮而已。原本漆黑一片的視野，此刻變成了混沌一片的灰，有亮歸有亮，還是什麽也看不到，就好像有人拿白色紗布將二人的眼睛遮住了。

中招了？之前還無法確定，直到了這一刻。

什麽時候？怎麽會的？肖淩面帶疑惑的往步得閑的方向看了一眼。當然什麽也看不到。

“甜甜，你出來看看，這到底是怎麽回事？”微一停頓，肖淩迅速轉念道。他和步得閑看不到了，不知道楚甜甜會不會也是一樣。

但是，命令剛剛下達，巫四海的聲音驀然響起：“甜甜，不要出去！”

“你想幹嘛？”對巫四海這種越權行為，肖淩十分警惕。

“小子，不要派甜甜去冒險。你們倆確實中招了，鬼打眼。肯定碰著什麽不幹凈的東西了……能直接剝奪你們的視力，這人的詛咒之力不弱。而擅長這招的人，肯定也擅長操縱控制靈體，詛咒也就是對靈魂的束縛。”

“你把甜甜派出去簡直就是肉包子打狗……還是好好回憶一下碰著什麽臟東西了吧。”

肖淩聞言猶豫了一下：“楚甜甜沒法出去，你呢？你有什麽辦法沒有？”話中滿帶疑惑。

之前不覺得，動車上決鬥的最後時刻，巫四海控制自己的靈力，瞬間將中年男的本命之水排出體外的表現太強力了！

不愧是千年老鬼！關鍵是聽這老家夥意思，要不是楚甜甜受到了攻擊，他還不會出手而保持劃水。

這種所謂的詛咒，他難道沒有辦法消除掉？

“小子，也別指望老夫。老夫終歸是靈體。在動車上是用自己最擅長的領域，突然襲擊了對方很不擅長的領域……要是對方有準備，就未必會是那個結果，更何況這家夥……擅長的領域顯然跟老夫是一樣的。”巫四海十分認真的道。

突然襲擊，對方有十分的力量，倉促之間未必用的出五分來。而他正好又是戰鬥經驗最豐富的千年老鬼，一旦優勢便勢如破竹。這才制造了那耀眼的戰鬥結果。

假如條件稍微一變，極可能就不是那樣了。

兩個人的話雖多，在四倍速的世界不過是幾秒鐘。

“你說的……都是真的？”肖淩懷疑的道。

巫四海：“……”

就在此刻，步得閑忽然開口：“不好，是鬼宗的人！這是鬼宗的手法！這種詛咒不可能憑空生出來，肯定用了某種媒介，咱們曾經接觸到的媒介……”

“鬼宗？”被驅逐出天宮，自己下界尋求幫助，但是完全談不攏價格，被自己狠狠報覆了一下的鬼宗？肖淩心中咯噔一下，做壞事被抓到現形那麽“咯噔”。

他還一度懷疑，是昨晚高鐵上，那個中年男不曾出手的同夥追來了呢。

鬼宗，可不擅長控制靈體麽？正好跟巫四海的話互相印證。肖淩總算是信了巫四海幾分。

那就……只能靠自己了。

步得閑所選的這座工作室在一棟大廈的天臺閣樓上，表面上看著破舊，內部裝修豪華，而且位置十分隱蔽。

敵人應該是附近沒找到合適的藏身處，所以在自己二人被致盲後，並沒有第一時間現身——十有八九在趕過來的路上。

所以時間還有。

“哧啦！”肖淩無字天書中撕下了兩頁，能夠強化敏銳屬性的真相之頁。步得閑一頁，自己一頁，同時還激活了三句真言，“真言之力，提升我倆的聽力！”

既然視野無法恢覆，那就靠聽力吧！

靈光分化沒入各自的耳朵，肖淩獲得了品質至少超過10.5的聽力。

在此同時，他掏出了音波鐺，“叮鈴！叮鈴！”的搖晃起來。音波鐺可以隨時激發護罩保證自己的安全……

最近幾次戰鬥，可能是吸血鬼不死身大意了，他總有被人近身“噗嗤”一刀的橋段，這次爭取不會了。

不過，開護罩並不是音波鐺的主要作用。它的主要作用是，制造聲音散播出去，聲音在墻壁、地板、各種表面上反射反彈，傳回肖淩的耳中，就能夠構建一幅雖然模糊，勉強也能用的實時畫面了。

敏銳過十被動，感官替代。

聽覺替代視覺，觸覺替代聽覺，味覺嗅覺相互替代……這些難度比較低的，甚至進化過程中，已經有動物靠本能實現了的，基本上屬性過十就可以實現替代了。

至於另外一些替代，要求就比較高了。

總之，“叮鈴鈴”清脆的聲音響起來，簡陋的畫面就在二人腦中生成了。

“太好了！”步得閑拍手稱讚，也不管媒介可能是什麽了，“你抱你女朋友，我去開暗門。先離開這兒再說！”借著模糊的聲音成像，他摸向了工作室的另一邊。

“嗯。”肖淩毫不覺得奇怪的抱起了程曦。

暗門？當然了，暗門！

像他和步得閑這樣推理愛好者，假如有能力布置自己的房間，怎麽可能不準備一條緊急逃生路線？

他那個吃住都在裏面的事務所都有，何況步得閑眼前這低調奢華有內涵的工作室？

撲到墻邊，扳動應激燈，然後在墻上根本沒有標記的一個地方虛按了幾下……

步得閑操作的同時，肖淩懷裏，“嚶嚀”一聲，程曦抱頭醒來：“發生了什麽事？我這是……在哪兒？”她似乎有點迷糊，夢囈一樣問肖淩。

仔細一想，在二人被致盲的瞬間，肖淩的操作似乎就是取消她身上的毒牙麻痹效果。

“……”

醒來，本能的問了肖淩一句，然後程曦終於真正醒了：“肖淩？你，你，你，我……怎麽會？”她慌亂不知所措的問道，在肖淩懷裏死命掙紮起來。

臉若紅霞，心跳似打鼓：該死！該死！該死！總覺得……自己這樣被肖淩抱著的畫面，夢裏面見到過似的，所以剛醒的一瞬間，她還以為自己在做夢的。他不會看出什麽來吧？不會感覺到什麽吧？

如此胡思亂想了有一陣，她才猛然恢覆了清醒，自己在哪兒呢？這裏是什麽地方？肖淩他抱著自己……打算幹什麽？記得自己睡著之前……等等，自己是睡著的嗎？

慌亂的情緒飛快轉成了驚恐，她益發的死命掙紮起來。

力氣著實不小，不過……在一個超凡者面前，還遠遠不夠看。肖淩本能的抱的更緊，制止她的掙紮，主要是擔心她摔著。

“靠！靠！靠！”突然步得閑悲叫起來，打斷了二人的暧昧。

肖淩扭頭看去，就見他胡亂在墻上按動，各種扭轉應急機栝。“閑哥，怎麽了？”

步得閑滿臉苦逼：“暗道被堵上了！也不知道是系統出了問題，還是被敵人發現堵上了……”

十有八九是後者。

敵人擅長役使靈體，也就說，肯定擁有像楚甜甜這樣的下屬，穿墻越戶毫無難度。既然能在某些地方設下陷阱將二人致盲，自然也極有可能事先已經進入此間，把兩人的逃生通道給堵上了。

從前門走？從前門走只能和敵人正撞吧？

怎麽辦？怎麽辦？楚甜甜不能用；巫四海不能指望；人魚公主必須在特定環境中，或者是敵人的戰鬥方式局限於某一種的時候，才能發揮效果；而自己的戰鬥方式又偏向防守，而眼前這位學長也是研究員出身的，沒什麽戰鬥力……

迅速將所有手段瀏覽了一圈，肖淩果斷觸發了見義勇為勳章。幾乎同時，步得閑也激活了某種手段：“看來只能呼叫援兵了。”

真是英雄所見略同啊。

激活勳章，等待援兵的時間裏，“放開我！放開我！”程曦還在掙紮。

“靠！靠！靠！”忽然步得閑也叫，“沒有回應。呼叫援兵被禁了！”

肖淩聽到了，事實上，他幾乎同時發現了，見義勇為勳章雖然消耗掉了一次機會，但是並沒有激活。警方的獎勵還真是粗糙啊。

不過……他並沒有太在意，因為他的心神已經被另一件事占據了。他楞楞的看著程曦，哦，確切的說是聽著，隱約能感受到一個美妙的輪廓罷了。

“你，你能看見？”他有點不敢確定的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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